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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張銀銀
中國城市經濟總量排序格局生變。
這幾天,2017年前三季度各地經濟數據陸續發布,重慶GDP超過天津。變化的不僅僅是位次,而是重慶經濟高速增長繼續,天津卻出現深度調整。
如無意外,2017全年下來,重慶在我國城市GDP排序中,繼前幾年超過蘇州后,將再次躍進一位,升至第五,僅次于上海、北京、廣州、深圳。
這是重慶的歷史歸位,也意味著我國城市GDP總量五霸時代,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基本定格于此。
1、重慶總量超天津不意外,前路依舊任重道遠
很多朋友喜歡從固投、產業結構上批評天津,也包括批評幾乎所有二線城市,乃至批評我們整個國家投資過剩、投資拉動不可持續。
但發達的城市或國家,誰沒有過高固投時期?誰沒有付出過代價?我們的一線城市曾經誰不是大挖大建?這不過是經濟發展的階段不同而已,就像我們以前教科書嘲笑資本主義國家發展過程中,污染極為嚴重、代價慘烈,今天看看我們自己不汗顏嗎?
當然,杠杆游戲並不否認一些固投確實是過剩的,甚至是有害的。只是,人類發展就是這個樣子,何況我們有我們的具體國情,悲觀地說,很難逆。
說這個一來是對謬論說幾句,二來想說,天津發展到今天慢下來,根本上也是其經濟發展階段、結構決定的。不否認,還有你懂的原因。
而反之,重慶對各項基礎設施的需求還非常迫切。舉個例子,重慶江北國際機場在今年8月T3A、三跑投用前,竟然只是個4E級別的機場。這在我國十大機場中是絕無僅有的,甚至連桂林兩江國際機場都是4F(機場等級中 高的一種,代表可以起降各種大型飛機)。
T3A建成前,江北國際機場的航站樓竟然只有20萬平米。就是這樣一個破落的“小機場”竟然支撐起了3588.88萬人次(2016年)的年旅客量,在我國民航機場中,旅客吞吐量排第9。
杠杆游戲一直就說,重慶基建投入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遠遠不夠。至于地方政府性債務危機,就像每一波炒房一樣,你不參與,你就虧了。
所以,從經濟總量上說,重慶對天津的超越還是非常初步的,只是象征意義很大。
除了基建、各類投資還處于補短板階段,重慶市內發展的不均衡問題還很大。
從地理和經濟概念上說,重慶由三大部分構成。包含主城的整個渝西(重慶大都市區、一小時經濟圈)、渝東北、渝東南。
此渝西是指全域重慶的西,而非重慶主城的西,大致由1983年計劃單列市那個重慶+南川、涪陵等郊區構成。這一板塊面積約2.87萬平方公里。
不過,看看衛星地圖重慶的大山、大江,就明白,別看代表重慶經濟競爭力、區域影響力、交通樞紐輻射力的一小時經濟圈,還是比1萬平方公里左右的其他特大、超大城市市域面積大。但實際適合開發的面積,並不比他們大多少。
而重慶這一區域的GDP,2016年約1.4萬億,次于蘇州,依舊可以排我國城市第七。或許,假以時日,包含主城的整個渝西(重慶大都市區、一小時經濟圈)經濟總量超過天津,重慶才能算真的歷史歸位。
重慶有相對不錯的“老重慶”,也有經濟不發達、生態也脆弱的渝東北、渝東南地區,這兩個區域還有多個國家級貧困縣區。
當其他城市只需要談發展的時候,重慶還需要扶貧。很多人說這是重慶的拖累,杠杆游戲並不這麼認為。這並不該嘲笑。
曾經那個計劃單列市的重慶和其他特大、超大城市是可以類比的。恢復設立重慶直轄市,劃入四川大量的貧困落后地區,這是直轄市該盡的責任,權L越大,責任越大。
杠杆游戲覺得,渝東北、渝東南的存在,不僅實現了重慶這座中國城鄉人口 多城市的自然和生態多樣性,更為我國探索城鄉協調發展,超大城市輻射帶動周邊、鎮村提供了很好的范本。
重慶就是中國的縮影。
幫助更多的地區脫貧,這是對國家、對無數個體的責任。恢復直轄后20年的發展証明,當初的決策是對的。如今,把認為超級“貧困”的渝東北地區,拿到周邊省去比,你會發現,渝東北的經濟總量,可以排四川第二、陜西第二、湖南第三(無限接近第二)、湖北第四(和老二老三差距不算大)。
內地省份,省會和地級市的發展裂痕之深,通過這樣的比較,是不是更有趣。
回到正題。重慶經濟發展、城市化都還處于高速發展期。因為渝東南、渝東北地區的劃入,重慶地盤大、人多,城鎮化率在特大、超大城市中排名其實非常靠后。
因此,重慶經濟總量僅僅比天津略多,根本上並未改變重慶整體依舊欠發達的基本市情。
確確實實,重慶市域面積高達8.24萬平方公里,由26個區、8個常規縣、4個民族自治縣構成。2016年末,常住人口3048.43萬,比2015年增加31.88萬人,其中城鎮人口1908.45萬人,城鎮化率為62.60%。
天津2016年末,常住人口1562.12萬人,比上年末增加15.17萬人,城鎮人口1295.47萬人,城鎮化率高達82.93%。
2016全年,重慶外出市外人口500.78萬人,市外的外來人口157.10萬人。而天津,外來人口高達507.54萬人。
說直接一點,天津是一個基本完成了城市化、工業化,對就業和人口的吸引力十分強大的城市。而重慶按照目前的進度,大概還需要十年才能達到天津今天的水平。這就是差距。
全域重慶的均衡發展,還任重道遠。經濟總量超過天津,不值得任何驕傲。
踏實發展經濟,無論一產還是二產三產(重慶面積大、人口多,農業、工業都還需要做更大、更強、更好,這和一些城市可以逐漸去工業化完全不同),包括高端服務業,都還要補課。
2、天津在總量上被超越,廣州在一線城市地位上被質疑,但他們或許永遠舉足輕重!
看到很多強省會的看法和研究思路,這個看法的主要觀點和分析邏輯,杠杆游戲都是贊成的。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中國人多,強也不是強一個兩個省會。杠杆游戲認為,中國未來出現十來個2000萬人口左右的發達城市體、城市群完全是沒問題的。
你想強,別人也想強;你集全省之力,別人也是一樣;你有政策有扶持,你以為別人不向中央要?
還有所謂的腹地論,以今天的交通來看,很多省的省會,客觀說都具備很好的腹地。你這個省會可以從交通流、人才流、產業流上吸虹,別個省會就不可以嗎?南方的省會牛起來了,天津就不行了嗎?
華北、東北那麼大,那麼多人。對了,天津2016年外來人口507.54萬人,有幾個省會能比?嚷嚷得 厲害的,有時候恰恰也是某方面內虛的。當然,有的論者會說,要看趨勢,要看未來。
抱歉,京津冀今天是,未來也是我國三大城市群。京津冀如果未來是三駕馬車牽引——京津雄,一定有天津一駕。
至于第四大城市群,無論是海峽西岸、長江中游還是川渝等,自己掂量和前三的分量,五年、十年想超越誰,基本是做夢。
就算這幾年,一些強省會,強勢崛起。看看經濟總量、城市化進程就明白,過幾年頂多也就是趕上目前的天津。
如果你多去看幾個天津的鎮和農村,再去看幾個成都、武漢、長沙、鄭州、合肥的鎮村,你就會感嘆差距。什麼叫沿海,什麼叫內陸!
天津在北方的地位、經濟實力、人才吸引力始終在那里。天津后面幾位的內陸城市,和天津經濟總量、多項經濟數據的差距還是不小的。
沿海產業的底子,真不是內陸短期可以趕上的。而今基本農田保護制度越來越嚴,就算成都、武漢、鄭州、長沙等明星二線城市主城區城市化、工業化、信息化、金融化越來越發達,足以輻射和做大其鄉下,但人口結構、我國城市化進程、農地的保護,已經不太可能讓他們的鄉下大規模復制改革開放后沿海鎮村的發財經驗。
得走不同的路。何況你發展,別人又不是停著等你。
而過幾年,你知道世界什麼格局嗎?別人今天的病,未來可能你也會遇到。世界變局這百多年來,我國一直強盛的城市有幾個,基本並不是這些目前的強省會。從總量上說,沿海受益 大的是香港、廣州佛山等、上海、天津、青島等,以及廣義的杭州、寧波、蘇州、南京等長三角區域,他們才是我國融入世界經濟格局后不敗的奇跡。
內地方面,武漢、重慶,是中國近現代、我們的工業革命后 大的贏家。今天,我們談論的大部分強省會,恰恰是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發展中,相對地位下降的。
這一波,靠聚力,強省會確實會起來。只是,杠杆游戲要說的是,放到自己省內如此,放到全國,你會發現,中國的城市格局,和目前比, 終什麼都沒改變。
大變局,一定要在強大外部力量,或是戰爭、疾病瘟疫、或是人類生產力、科技大變革,或是改革開放這樣的偉大壯舉中,才會發生。
改革開放的大變局成就了新的奇跡,那就是深圳。換句話說,快40年了,只有深圳改變了戰局,其他城市的名次、地位,都是微動。
為什麼?北京咱沒法說。其他,香港、上海、廣州、天津、武漢、重慶是其地理位置、大海、大江、大港口所決定的。海洋經濟(藍色文明,海洋文明溯江而上)的邏輯,迄今為止還沒有逆轉。
很大程度上說,世界是平的,但世界的霸權終究是不變的。
天津蟄伏幾年是可能的,但過幾年,你敢保証天津還繼續向下?百年歷史已經証明,天津始終是厲害的。時運不濟,誰都有,重要的是人類大邏輯。
廣州也是一樣。什麼叫真正的商都,什麼叫國家大門戶!內陸城市誰能代表這個國家的門戶嗎?因為香港、上海在歷史大變局中的崛起,廣州的門戶地位,相對下降不假,后來還有深圳冒出頭。
好就好在,珠三角(粵港澳大灣區)越發達,香港、深圳越好,廣州同樣會更好。因為珠三角、長三角,是世界級,是對全球舉足輕重的城市群。而廣州是珠三角絕對的三駕馬車之一。
廣州參與的,不僅僅是配置國內資源,而是國際資源。珠三角和這個地球來往越頻繁,體量越大,廣州就會越強、越大。
而長三角不同,上海是絕對的霸主,分工明確。上海之外的長三角任何城市,無論今天多麼閃耀,那也是在另外一個方面,分配和搶占這個世界。和廣州的比較,完全是沒有意義的,大家分工不同。
且廣州的人口體量,夠杭州追一段時間。一個城市,可不都是阿里半城。如果阿里半城,這也危險。
因此,經濟總量上,天津、廣州被超越,並不代表他們不行了。之于廣州,一線城市地位被質疑也不重要,因為它永遠舉足輕重,只要人類海洋文明的大邏輯未變。
而新的崛起者,杭州也好,重慶也好,以及其他內地城市,真正崛起標志是, 大程度參與到全球的物流、商品流、資金流、信息流、人才流、技術流中去。
信息技術的發展讓杭州已經很大受益,開始影響全球;長江、歐洲-西北-西南(華南)-東南亞(新加坡)-歐美,深度參與到全球經濟中去的物流、資金流、商品流、人流等需要內陸樞紐,這個樞紐的爭奪和崛起,決定的可能就是中國內陸第一城。
隨著我國經濟體量的越來越大,向內地、向西亞、向歐洲、向東南亞的逐步開放,更加密切參與到全球經濟,誰將是這個內陸門戶和樞紐?
3、評論城市的維度很多:總量、質量、結構、功能、房價……找到屬于自己的發展路徑,才 重要
上述說的都是特大、超大城市的競爭和發展問題。他們這個層面,總量、單項、質量可謂是全面得拼。
但除了閃耀的他們,還有很多大中小的城市。難道其他就不發展,就不會有小星星?
當然,中國人實在太多,綜合實力靠前的十來個城市,一定是方方面面的巨無霸。即便是特征非常明顯、當下 熱的杭州,本身也是特大城市。假以時日,成長為超大城市基本也不會有意外。但至少目前,杭州還不是超大城市。
而杭州的崛起,和其他千萬級人口的城市不同,值得小一點的城市借鑒和學習。
不過,杭州有今天,是江浙數百年來工商業文明的厚積薄發。沒有浙江強大的工業、外貿工業,不會有阿里。所以這至少是兩個啟示:
工業是基礎,一切的服務業包括金融,歸根結底都是在工業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而大物流、大港口、大航運、大航空,那還得地理位置說了算;
一個城市經濟規模大不行,你周邊都是窮兄弟,不利于做強集群和分工。結構的集群化,是區域協調、一體化發展的關鍵。
今天,內陸一些特大以上城市,工業化、城市化都沒完成,自己還有數百萬農民,房價搞得已經嚇死人,整體要高大上,要高端服務業……這真的不好。飯要一口一口吃,經濟真的是一步步來的。
相對外圍的二線、三四線城市,甚至縣級城市和一些特色小鎮,玩總量、拼大而全,肯定是玩不過。但真的不代表沒出路,為什麼?因為中國人多,這十來個超級城市未來就算全部2000萬人口,也才2-3億人。就算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未來強大到各2億人,也才6億人。
中國可是有14億人!所以,杠杆游戲特別要為在一二線城市混得不好,感覺壓力大,或者一直在三四線、縣級城市,甚至鎮上混的朋友說句話,只要你努力、善于把握時代契機,在哪都可以有機會。
如果感覺今天呆的城市不如意,趕緊去下一個地方布局,未必是壞選擇。機會垂青有準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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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曾經工作過的城市溫州,好多厲害的青年都在鎮上很有成就。雖然他們的溫州2008年后遇到拐點,雖然他們繼承的父輩產業看上去,被人認為傻大粗。對了,他們也在改變父輩的玩法。
無論今天多傻多大多粗,只要未來一個方面略有突破、改進、創新,搞起來了,就是很大的希望。
多說一點,今天很多關于城市地位、發展的探討,說白了都是在說房地產投資前景。很多人這一波趕上形勢,或者覺得自己嘗到了甜頭,就忘記了不少人,2013-2015上半年兩年多時間沒解套。
房價和城市發展前景有沒有關系,肯定有!只是,杠杆游戲覺得,一個城市的未來起碼不全是地產。京滬恐怕是 有資格玩虛的,玩地產的,其他任何一座城市都沒資格復制這個玩法。現在,恰恰京滬 早和地產保持安全警戒。當然,價格還是很高,哈哈。
你在哪里可以更好就業、創業,同時買得起房,過得更好,才是 重要的。一線城市里,loser是多數,這才是數學和概率的現實,世俗意義上成功的未必有你。
諾貝爾經濟學獎前幾年特別迷戀數學,從概率上說,一二線城市里的中低等生,到了三四線城市,更容易是優中等生。年輕時拼一拼、試一試,很好,但一定要為自己想好退路。如果你的才華和拼搏,明明在二三線城市可以發揮,可以發達,你非要死磕一線,35歲后,你會覺得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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