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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原庆,太原市尖草坪区人民检察院党组成员、反贪污贿赂局局长,2006年11月28日因积劳成疾患癌症逝世,时年49岁。
一位反贪局长的人生,应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在当我们为逝去的生命,想当然地去探寻他的伟大的时候,令人意外的是,更能打动我们的反而是他的平凡。一位反贪局长的人生会面临无数次的选择,义与利、公与私、舍与得,法与情;然而当把这所有的选择归整到一个点的时候,我们发现是,面对选择时的敏与钝。
也许,正是这贯穿了樊原庆22年检察事业的敏与钝,才造就一位并不平凡的反贪局长。今年3月1日,山西省人民检察院为樊原庆同志追记个人一等功。
小科长之敏 紧咬一条线索,查办违法执法者
2000年,樊原庆经过轮岗担任了太原市西峪地区检察院监狱检察科科长,一条线索进入他的视野。有人反映某劳改单位一干警存在借为犯人变动工种收受贿赂的嫌疑,而且这条线索已经由本院两位干警进行过初查,没有取到足够的证据,因而不得不挂了起来。
查还是不查?这个问题引起了樊原庆激烈的内心冲突。当时,西峪地区检察院因经费不能得到保障,基础薄弱,办公条件和设施基本依赖劳改、劳教单位提供,部分干警借住在自己执行监督任务的劳改、劳教单位。他自已曾经在那里驻所工作,现在还借住着该单位的房子。
这个案子已经由自己的同事查过,如果自己重新捡起来再查,会不会影响到相互的情谊?而且受贿案大多是一对一,查证起来十分困难,自己刚刚上任,如果查不清楚,将会给自己的威信带来多大影响?
樊原庆的选择是,必须查明事实,让违法的执法者直面法律的裁判!他带领同伴奔大同、赴介休、出交城、入文水,在案件进入僵局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行动感动了证人。 终,证人提供了新的线索。
大局长之敏 抓住两张白条,捅塌安监系统半边天
2006年3月,随着检察机关查办商业贿赂工作的展开,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引起了樊原庆的注意。在查案中发现了两张白条,一张是某矿山设计院在对某煤矿进行安全评价时,收取20000元安全评价费出具的白条;另一张是某煤炭管理干部学院对煤矿瓦斯员培训,收取2000元培训费出具的白条。
两张白条收费金额不是很大,涉及的也并非尖草坪区检察院的管辖单位。按常规,这样的线索不属于细究的范围,转交有管辖权的检察院即可。但是,近年来经济发展的需求使煤炭价格一路飙升,各种与煤炭有关的经济活动空前活跃。两张白条不正凸现出煤炭行业管理上的种种漏洞?白条收费对太原市乃至全省千百个煤矿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两张不起眼的小白条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重大案件!
再三思虑后,樊原庆请示检察长,要求打破以往转办线索的常规作法,将这两张白条提交太原市检察院,进行线索资源配置整合,建议运用侦查一体化机制,统一指挥,主动出击,查清此案。太原市检察院反贪局当即采取参办的方式,与尖草坪检察院反贪局一起行动。
从两张白条入手,专案组一举突破了煤炭、安监系统13起职务犯罪案件,其中百万元以上大案2件,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犯罪要案4件,挽回经济损失3000余万元,在全省煤炭系统引起强烈震动。
物欲之钝 单位的免费香肠带回家
在樊原庆的家中,哥哥、妹妹、弟弟相继下岗,生活都过得非常艰难。自然,他成了全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他对自己“抠”得很紧,抽的是不足以待客的低档烟,出出进进常是一身制服,从没见过他穿过高档衣服。他的同事至今还记得他在第一监狱时的一件事。当时,带服刑犯下井劳动,午餐没有条件到地面上解决,由单位免费提供两个饼子、一袋咸菜、一根香肠。同事们常常见到他回家时,带着那根剩下的香肠。
这一年,樊原庆的职务是,西峪检察院的办公室主任。而担任了反贪局长之后的樊原庆,对于生活质量,依然没有太多的追求,还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准。
看着别人家的生活一步一步地进入现代化,妻子李秀芳也曾向丈夫提出:“都什么年代了,咱家还是十几年前的21季傻缡踊,另加一个电磁炉,要不咱也换换家里的电器吧?”建议总是换来一声叹息,樊原庆低低地回一句:“再缓缓吧。”
病情之钝 他的案子总是没个完
樊原庆 后还是倒下了。
在办理煤炭、安监系统案件的关键时刻,樊原庆时常感到肚子疼得钻心。为了不影响工作,他常常是在疼得难以忍受时,吃点止疼和通便的药,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樊原庆回了家总是说自己难受。妻子和他说:“难受你就去医院看看吧?”而他的回答不是“明天还要办案子”,就是“把这个案子办完再说吧”。妻子道:“可不知道他的案子为什么总是没个完?”
2006年7月初,病倒在工作岗位的樊原庆被大家送到了医院。一查,竟然是结肠癌晚期……
其实在樊原庆病倒以前,他的副局长曾经要陪他去看医生的。那是办理杨某挪用公款案从福建出差回来第二天,一同出差的同事说他在福建期间曾出现过腹部疼痛,早上起床后在卫生间一蹲就是50多分钟。副局长联系好医院后陪他一同去检查,就在去医院的路途上,他们收到一个办案组侦查员的报告:他们传唤的犯罪嫌疑人已到单位。樊原庆二话没说,当即返回,投入了工作。
一生追求 “我关心的是事情的真相”
在樊原庆49年的人生中,对于真知的渴望和对于真理的探求,一刻也没有减弱和停止过。
在樊原庆任西峪检察院劳改检察科副科长时,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某劳改单位发生了一件劳改犯人胃出血死亡事件。这个信息传到西峪检察院后,引起了樊原庆的沉思:这个单位的劳动是体力劳动,外伤和意外事故致死的事发生过,但因胃出血死亡从没发生过。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其他真相?事情背后会不会有犯罪行为?带着这个疑问,他们询问了和死者一同改造的犯人,一位犯人供认曾伙同其他三名劳改犯人对死者有过殴打行为。
对此事初步调查时,樊原庆感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该犯人已经埋葬十多天,且已向家属进行补偿,查下去能否取到有罪的切实证据,谁也没有十分把握。有人建议不要再查了,如果弄得不好可能连死者家属也不满意,落得个费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影响各方关系。查还是不查?又是摆在樊原庆面前的一道两难选题。
多年的职业历练早已让他在纷繁的表象和复杂选择中懂得,什么才是自己的追求。纵容犯罪行为是对正义和真理的亵渎,揭示事情的真相才是自己的天职。深入分析后,他向科长提出了勘查检验,开棺验尸,查明真相的建议。解剖检验的结果,证实了致死原因与四名劳改犯人的殴打行为之间存在因果关系。 后,4名劳改犯人得到法律严惩。
“我关心的是事情的真相,只要还事实的本来面目,失去什么我都觉得值得。”当时的劳教检察科科长在回忆办案经过时,樊原庆的话还记忆犹新。
本报记者李清伟
.(编辑:凉城家电维修培训学校)